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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大廈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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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大廈將傾 ◇

◎北境軍餉案有趙家人。◎

季涼很少見他這樣, 只覺得他一臉愁容的樣子有趣的很,伸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傻子。”

許安歸瞇著眼望著她:“我看這手很是喜歡我,我帶走了!”說罷便去伸手抓她。

季涼連忙躲避, 奈何許安歸手長腳長,她哪裏躲得過他, 只能被他抓住, 拉到懷裏坐下。季涼連連求饒:“別鬧了,一會飯菜涼了, 我就吃不得了。”

“你吃什麽,我餵你。”許安歸抱著她不松手。

季涼害羞地看了一眼在門外候著的人,收了笑容,低聲道:“快放開罷,這裏是季府,別這樣。”

許安歸知道她忌諱什麽, 便也不逗她, 松了手, 讓她回去坐好。

兩人用了午膳,許安歸翻墻去了隔壁溫泉館, 洗了一身的風塵,換了官服便去官署。

下午的時候,梟雨與蘇青就回了季府。

她們那些時日也在淺州的洛園裏,只是被人下了軟脛散, 沒力氣, 逃不走。但許景摯的人也沒有難為她們,讓她們在院子裏自由活動。

吃穿用度一應, 都有人送來, 都是一等一的物件。

季涼點點頭, 表示心裏有數了。

下午她便帶著梟雨與淩樂一起回了安王府。月卿見到他們回來,當即眼圈就紅了。見面的第一件事她便把季涼拉到屋子裏,要給她診脈。

季涼說在季府師叔就給她看過了,自己要沐浴休息,只留梟雨在屋裏,把月卿與淩樂一起推了出去。

“哎?”月卿被季涼關在屋外,一臉氣憤地回頭看向淩樂,“她居然敢推我?”

淩樂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遞給月卿:“這是淺州的蜜餞,很好吃。”

月卿鼓著嘴接過來,打開,拿出一個放嘴裏:“不就是蜜餞,還能比府上的更好吃不成……嗯!好吃!”

淩樂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露出了一點點的笑意。

月卿問淩樂:“許景摯把你們劫去做什麽了?”

淩樂想了想回道:“大約是想給自己做個了斷吧。”

“了斷?”月卿不明白淩樂的意思,“他怎麽了?”

淩樂沒回她這個,只是看著她:“淺州的祭花神很好看,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

月卿睜了睜眼睛:“祭花神?那是什麽?”

淩樂慢慢地把淺州一步一燈,一燈一花的美麗景象講述給月卿聽。月卿聽得興奮地一直抓著淩樂的胳膊,嚷著明年一定去。

淩樂微微點頭:“好。”

傍晚,月卿拉著淩樂去陪她坐在屋檐上看日落,她抱著淩樂的胳膊,知不知覺地就那麽靠著淩樂肩膀睡著了。

暮光落在月卿的睫毛上,把她的整張臉都照得宛若夕陽一樣炙熱,烤得她渾身暖暖的。

淩樂扶著她,把自己的胳膊從月卿的懷裏輕輕地抽出來,把她重新攬到懷裏,讓她靠著舒服點。看來他沒回來的這些日子,月卿也沒睡好。

他的薄唇輕輕地落在月卿的頭發上。

他想抱著月卿,從日落,到日出,日日如此。

“淩樂……”月卿在淩樂的懷裏動了動,迷迷糊糊地說道,“你肩膀好硬啊……”

淩樂楞了楞,低頭無奈地笑了。他把月卿橫抱起來,從屋檐上一躍而下。送她去了寢室,把她放在了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

東宮,雪霞宮外,許安澤在外面踱步轉了好幾圈了,也沒推門進去。

倒是蓮枝手裏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紅色綢緞,從後院過來,看見許安澤一直站在門口徘徊,才低著頭過來,輕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她在做什麽?”許安澤看向房門處。

蓮枝回道:“太子妃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許安澤擡頭看了看天,才用完晚膳,日落西山,她就睡了?

許安澤有些不相信,總覺得是郭若雪不想見他,才讓蓮枝找了個由頭。

可仔細想想又不對,蓮枝是從後院來的,他來的時候沒有出聲,郭若雪怎麽會知道他來,讓人出來趕他?難不成是真的早早就這麽睡了?

許安澤輕嘆一聲道:“你同她說,我明日來與她一起用早膳。”

蓮枝半蹲著:“是。”

許安澤轉身便去了趙皇後的鹹寧殿。

這次北境軍餉案肯定牽扯了趙家不少人,趙家在北方地方當刺史、縣丞的大有人在。許安澤雖然不知道趙家人在這八年裏從北境軍餉裏撈了多少銀子,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趙家人一定參與其中。

趙皇後身邊現在竹祿竹喜當貼身伺候的大宮女,東宮的內官打頭去鹹寧宮通傳,竹祿見東宮內官,連忙進去回稟了太子要來的消息。

趙皇後著人把殿裏燭火點的亮了些,讓人做了茶果點心,坐在正殿上等著許安澤來。

“太子殿下到——”元寶尖利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趙皇後望著殿外,只見許安澤穿著一身白底繡著金龍的太子常服徐徐而入。

“見過母後。”許安澤微微頷首。

趙皇後伸手,笑道:“澤兒過來坐。”

許安澤牽住趙皇後的手,被她的手引到她對面的軟座上。

趙皇後仔細端詳著許安澤,她在明堂裏吃齋懺悔了一個月,日日都想著許安澤在外面的處境。

許安澤望著趙皇後,眼眸裏竟然有些濕潤,他幾欲哽咽道:“這一個月,母後受苦了。”

趙皇後微笑著:“在這世上哪有不受苦的人。你最近可好?在朝堂上,許安歸沒有難為你吧?”

許安澤搖頭:“他前些時日告假了。”

“告假了?”趙皇後有些驚訝。

“是,”許安澤看向趙皇後,“看來母後如今在後宮的勢力大損,連朝堂上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趙皇後嘆了一口氣:“惠妃恨毒了我,一個月的時間,竟然把我安插在後宮的眼線去了大半。剩下的,都發往浣衣局那種沒什麽消息可打探的地方。現在她又協理後宮,我做什麽,她都要來與我駁上一駁,我若執意要做,她便會去東陵帝那裏哭訴,我說專橫跋扈。我才解了禁足不久,若不是因為祭地大典,陛下是不會讓我出來的。他心裏到底是怨我們。”

許安澤點點頭:“眼下確實不好與惠妃硬來。四弟現在去了南境,主理南澤歸附的一切事務。那邊政務倒不是難事,只是軍務不好解決。本就是戰場上拼紅了眼的,現在要合編,南澤軍隊有一萬個不樂意。四弟先主張將領合編,在一起相互了解,等將領們消除了成見,再去說服各自手下的兵,便是水到渠成。這事若是成了,南境軍是要記著四弟的恩情的。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陛下要派誰去當南境的封疆大吏,我覺得這事,多半落不到我跟許安歸的頭上,倒是會讓許安桐占了便宜。”

趙皇後早就知道東陵帝的心思,眼下惠妃與許安桐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三方制衡才是東陵帝最想看到的局面。

趙皇後長嘆一聲,又無可奈何。

“母親,”許安澤面露凝重之色,“我今日來,是要同母親說另外一件事。”

趙皇後見許安澤神情肅穆,便知道許安澤要說的這件事很重要,她端了端身子:“你說。”

許安澤蹙眉沈吟片刻,緩緩道:“許安歸已經奏請陛下徹查北境軍八年的糧餉。據他所言,八年之間北境軍糧餉竟然被貪墨了四百萬之多。陛下讓戶部、兵部、刑部一起徹查此事,戶部與兵部對賬,刑部拿人,陛下把禦前侍衛秋薄借調給兵部,兵部主事百曉與秋薄早就出發去北境了。前幾日第一批賬目回來,就查出來幾個貪汙軍餉的縣丞。盛明州把拿人的單子密奏給了我,我看了一眼……有趙家的人。”

趙皇後身子微微一顫:“北境軍餉?”

許安澤鄭重地點點頭。

趙皇後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她回想起這些年她的母家每年都有專門上貢給她的那些堆金疊玉的禮盒。每每趙家宗親有拖到她面前來辦的事,送來的一大疊一大疊的銀票。

收的時候只顧著東西奇不奇,托人辦事的那些人銀票給得多不多。卻從未想過這些東西與銀票是從哪裏來的!

“母親對趙家貪汙北境軍餉這件事,心中可有數?”許安澤眼眸微瞇,望著趙皇後。

趙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搖頭:“我不清楚,趙家具體的事情,是你舅舅在具體操持。”

“母親,這事是許安歸在徹查,即便是盛明州想從中庇護,有兵部的人看著也無能為力。趙家如果不從這件事裏摘清楚,恐怕趙家全族會遭此大難。母親與我在宮裏若失了舅舅助力,日後會更加如履薄冰啊……”許安澤輕嘆一聲。

趙皇後這才如夢初醒,看向許安澤:“澤兒!我們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若趙家失勢,我這個皇後,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到時候惠妃對我就更加不會手下留情!”

許安澤點點頭:“母親,看樣子,是需要招舅舅入宮一趟,您與舅舅親自講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我們的前程與趙家的前程,都系在舅舅一人身上。這事若他想得明白,只要韜光養晦,自有我們翻身之日。若是舅舅想不明白……”

許安澤沒有繼續說下去,趙皇後強行穩住心神,道:“這事,你說趙家應該如何應對?”

許安澤見趙皇後已經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便把他在東宮與何宣商量的話與趙皇後和盤托出。

許安澤道:“母親,這事無論如何你都要勸舅舅把目光放得長遠些!砸鍋賣鐵也要把虧空的銀子給補上。”

趙皇後點點頭:“我且試試。”

許安澤見趙皇後答應,兩人又相互訴了苦楚,這才算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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